鉴光

慎入坑，请大家先看简介再决定。

以下纯属个人解读，欢迎提出建议，不认同也希望不要撕逼——

本来是想写个短篇的，后来发现越写越欲罢不能。很想花更多的笔墨去写叶修离家出走前的生活，特别想去仔细地温柔地写叶修的父母和叶秋。应该是个中篇，也不知道要写多长。

原著向，粮食向

我很认真地想过了，叶修热爱荣耀，关心后辈和战友，对所有人一视同仁。而诚实地说，作为一位家庭成员，他离开了十多年，未尽到家人的责任。但我觉得叶修的家人是爱他的，叶修那时候也是个孩子，他还不会像多年后那样能领会到他人的关心，他也伤害过亲人，做过不合情理的事情，他离家出走是会让父母难过痛心的。

所以这好像是一篇和家庭相关的，稚嫩不懂事的少年叶修成长史

叶修，生日快乐！我没什么荣誉送你，所以送你.......一个温暖的家。

1.

送走叶秋的那天晚上，叶修做了个梦。

梦境一开始总是混混沌沌的，慢慢才明晰起来。在经过了一大段毫无逻辑类似于小点生了一窝杂色狗崽的内容（小点其实是男孩子），叶修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装潢精致高雅的房间里，慢吞吞地拨弄着桌上厚厚一沓文件，时而翻开看看，然后摇摇头再放回去。

过了一会儿，也许是很长时间，门被人推开了。叶修仿佛早知来人，慢悠悠地问：“人都到齐了？”

“就等你了！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满地说，“混账哥哥！再不起来开会我就告诉爸，让他骂你一顿！”

“哎呀这个项目不是已经说没问题了么……”叶修干脆趴下来不动了。

叶秋气急，冲上去拽他：“哥！”

“好了好了。我起来。”叶修举起双手，动作利落地起身了，“今晚吃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叶秋无语了一阵，“就想着吃！”

叶修对着墙上的镜子理了理领带：“难道你不知道？你不是每天早上出门都要问妈今晚做什么嘛。”

叶秋沉默了：“……粉蒸肉！行了吧快点去开会！”

“好好好。”叶修赶紧跟上了快走出去的叶秋，“喂，等一下啊！”

“别那么小心眼啊！爱吃不是错！”叶修对着恼羞成怒的某人的背影喊道。

梦境在叶修追着叶秋走过拐角的时候戛然而止。

 

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，苏沐橙听见叶修说：“我昨晚做了个梦。”

“噩梦？”苏沐橙见叶修脸色不差，开玩笑道。

“胡说。”叶修咬着油条嘴里含糊，“我从小就没做过噩梦的。”

“第四赛季的时候，和蓝雨的半决赛之后，你说自己梦见了二十个黄少天绕着你又叫又跳的……”苏沐橙笑着说。

叶修的脸色僵了一下：“……咱别提这个行吗。”

“好啦。”苏沐橙把豆浆往叶修那边推了推，“快点喝，要凉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苏沐橙又忍不住好奇：“到底梦见什么了？”

叶修低头喝了一口：“哦，也没什么。梦见的就是很普通的生活吧。”

“很普通？”苏沐橙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。

“就是如果我没离家出走的话，过的生活。”叶修说。

苏沐橙想了一会儿，猜测道：“那梦里没有我？有叶秋？”

“是啊。”叶修一本正经地说，“挺遗憾的呢，梦里只有个不听话智商又不高的弟弟。醒来更加庆幸有沐橙你这样漂亮乖巧的妹妹。”

苏沐橙被他逗笑了。

“梦里你在干什么呢？”

“我啊……好像在整理文件什么的吧。记不清了。”叶修摇了摇头。

苏沐橙低头喝果汁，叶修埋头吃油条。半晌苏沐橙说：“梦里你过得开心吗？”

叶修回忆着梦里叶秋咬牙切齿的神情以及晚饭的粉蒸肉，竟然如此鲜活而真实，给人以他从未离家的错觉。错误不总糟糕，但也不总美好。叶修没说话，只是对苏沐橙笑了笑。

“哎，你这人……”苏沐橙无可奈何地说，“你总是对关键问题避而不谈。”

“我有么？”叶修惊讶道。

“有的。”苏沐橙笃定道。

“可我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啊。”叶修也无奈了，他对苏沐橙的女孩子心思总是无奈又包容，换个人，比如那谁，那谁谁，早就开嘲讽了。

苏沐橙吐了吐舌头：“好吧，算我自作多情。”

叶修耸了耸肩。

 

2.

事实上在叶修离家出走之前，他和叶秋的生活若用“不错”来概括实属委屈。苏家兄妹小时候没有的玩具和漂亮衣服，叶家双胞胎应有尽有。但叶家两兄弟却偏偏都念着往外跑，在老一辈眼里这是极其“身在福中不知福”的行为，往轻里说是惯着了，重里说就是欠吃苦，该收拾。叶父管教孩子的方式十分严苛，小时候两兄弟都挨过打。重的时候胳膊腿上能青好几块，几个星期才消下去。叶修和叶秋挨了打就尽量不出门，出门也穿长袖长裤。小孩子的自尊心并非是青春期才有的，只是那时候格外强烈而已。

后来叶修曾经在苏沐秋吐槽他不要脸的时候，感慨过自己最纯真的岁月就是挨了打，即使大夏天也要披外套的日子。

虽然看起来叶秋更加叛逆，情绪性强，但实际上叶修这位状似无所谓实则主见极强的儿子更遭叶父愤怒。所以其实叶修挨打得多。

况且叶修还替叶秋挨过一顿揍。

那次的起因似乎是叶修熬夜玩游戏，叶秋和他在放学路上吵了一架，全程叶修都是懒洋洋不愿多说的模样。叶秋从小就恼怒叶修总是看起来没什么在乎的态度，一时气极，不顾叶修的叫喊跑掉了。

叶秋也没敢跑远，他躲到了附近一座废弃大桥的桥洞里。满目皆是漆黑，偶有汽车鸣笛声从远方飘来。叶秋这才猛然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柱流过全身，害怕得发抖。

要在这里过夜吗？他胡思乱想着，会不会冻死啊……

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脚步声，还有手电筒的灯光在桥洞里晃来晃去。

叶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，慢慢往角落里蜷缩，祈祷不要被发现。

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说：“叶秋，别躲了。你要是减减肥说不定我还找不到你。”

叶秋：“……”

半晌，叶秋咬着牙把一颗小石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一踢，估计是没踢中，来人叫唤：“哎哟，你要谋杀亲哥啊！”

“叶修，你现在就回去！”叶秋怒道，“别管我！”

叶修把手电筒的光向叶秋照过去，还有意偏了点方向以免伤眼。然后叶修说：“怎么啦怎么啦？”

叶秋一般都叫叶修“哥”的，直呼全名，只能是确实生气了。

叶秋不答话，只是拼命瞪着叶修，手电筒的白光下他眼圈有点红。

“不高兴？”叶修往前慢慢走了一步，笑了一下，“嫉妒我啊？”

“滚！”叶秋大声说。

叶修看到叶秋抹了抹脸，然后坚定地转过身背对着他。

“叶秋。”叶修说。

叶秋不理他。

“叶秋！”叶修又叫了一声。

叶秋猛地转过身：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！”

叶修沉默了一秒：“带你回家。”

“不回！”叶秋说。

叶修沉默了更长时间，然后他忽然把手电筒的灯关了，桥洞再次坠入黑暗，寥寥人声传入。

“那好，我们不说这个。”叶修平静地说，叶秋听到他那边窸窸窣窣一阵，似乎是叶修摸索着坐了下来。

叶修说：“你不是不爽我吗，说说我哪里让你不爽好了。”

叶秋怔了一会：“什么意思？！”

叶修自顾自地说：“首先，我说话的语气太让人讨厌了。每次我说完你们看起来都很想打我。”

叶秋：“……”是这样没错。

叶修继续说：“最重要的是，我总是对你的情绪无所谓，事实上你讨厌我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。”

叶秋沉默了一会儿，闷声说：“没错。”

这时候他的胸口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酸涩，夹杂着沉沉的钝痛。

叶秋真的生气了，寒冷的黑夜里他周身却热得发烫：“叶修，你总是这样！我们是为你好！可是你总是无所谓！”

 “我向你道歉。”叶修说，“对不起。”

“……你对不起我什么？”叶秋说。

叶修幽幽地道：“我好像深深地伤害了你。”

叶秋：“……”

“开玩笑的。”叶修说，“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，但确实很容易被误解。所以我道歉，我不是真的无所谓。不然你看，我干嘛来找你呢。”

“我真的是有所谓的。”叶修继续说，“其实我现在怕死了，怕你生我气，也怕你以后不管我了。”

叶秋没说话。

“老弟啊。”叶修严肃地唱着独角戏，“以后你应该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。”

“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嘛。”叶修又说。

“当不了！”叶秋突然说。

“好吧。我不是个好哥哥。其实你当我弟弟，也是有好处的。”叶修说，“比如可以锻炼心理承受能力。”

叶秋：“……”呵呵。

叶修慢慢说：“所以现在，我能带你回家吗？”

叶秋那边忽然没了声响，正当叶修奇怪的时候，一颗石子忽然横空飞来。叶修没来得及躲过，啪地被打到了小腹上。

“痛啊！”叶修捂着肚子惨叫。

“辣鸡。”叶秋在他面前，哼了一声，“走吧！”

叶修：“……”

叶修：“走了走了！”

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桥洞里的碎石子上。手电筒刚刚被叶修无意间不知扔到了哪儿，只能摸黑前进。叶秋走在前面，他悄悄地把碎石子都踢开了，后面的叶修就走得更平稳了。

“你踢石头干嘛？”叶修发现了他的举动。

“我乐意！”叶秋干脆不遮掩了，“混账哥哥你最好小心点，说不定还能有一块石头砸到你头上！”

走出桥洞的时候，有一点点月光落在他们眼里，碎成星星点点的光芒。

当然等他们到家都十二点多了，叶修说是他把叶秋带出去玩的，然后叶修就挨了一顿打，半个月都在有气无力地叫东叫西。

叶秋想，偶尔叶修确实是个好哥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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